【原耽】作梦 （上）
01
房东问：哟小陈，今天买了菜回来做饭啊。
小陈拘谨地笑了一下：是，从今天开始放假了。
楼有些旧了，这一层就两个住户。进了屋把菜放在小木桌上，脱鞋，去洗了手。
今天路过菜市去看了看，被几个大妈讹了多点，他不怎么会讲话，态度也不强硬，硬塞就拿着。高晓在就要说他，你可以不接，陈同尘想了下，几块钱，不多。
他其实也不算会做饭，之前高晓在他就看着，一开始有点受宠若惊，后来倚在门边，神情很温柔。他也不挑食，只是吃的少。高晓说，喂猫。
陈同尘洗完手接了个电话，他爸打的，还是叮嘱他注意身体多吃饭，“你瘦的不正常，上次嘴唇颜色看着，是不是贫血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……”，同尘抿了抿嘴，低低应了几声，那边又问什么时候回家，陈同尘听见个小女孩的声音，是二胎政策后生的妹妹，全家人现在都看着她。
他说，快了。想起来要给妹妹买条小裙子。门外有人敲门，同尘去开，是这层两个住户的另外一位，是外地来工作的小姑娘，很是热情，两个人关系不错。她邀同尘去吃饭，同尘把菜放进冰箱，跟她说起来挑裙子的事，她应了，“就明天吧”，同尘点点头，道了声谢。
女生咬着筷子提起来，明天她要去辞职了，现在的工作太累，积蓄够用，下半年去随便旅行，能说走就走的自由。闲下来的时间报了补习班，想学点吉他和英语，她有点羞涩的笑，“想充实自己”
“明天就不用早起了，下午陪你去看裙子什么时候都行！”
陈同尘也低着头笑了下，他从还可以的大学本科毕业，就进了还可以的一家公司当职员，今年来一边上班一边想着考研。人都是在向前走的。女生问他，你好像会吉他啊，你教我吧，给你开工资。
陈同尘又笑，我只是会弹出来声音来，你还是找老师吧。
这旧楼层，有几刻斜阳能照进来，旧的居室，摆设。很有人情味。从这个角度观望，陈同尘背着光的下颔线条，衬衫和手指，利落又很柔和。日常公司里他不怎么出挑，时常很沉默，只不过是清俊苍白了一点，再多温柔。
在角落的隔间坐着，慢而细致地处理他桌上的文件。高晓偶尔会经过，笑着看他一眼，两个人对视。但那也是曾经了。
帮小曾收拾了下，再次道了谢。外面天色已经暗了，他轻轻搭上门，从旁边走回去。瞥见楼下院子里停着一辆车，有点格格不入。他一眼就看出来了，是高晓的车。他来这里做什么？陈同尘想，又没有再想。他回家关上门，把菜收拾好了，早上刚打扫过的房间又开始打扫，忙起来找点事做。始终没有人敲响他的门，或许他是有点期待的，但也知道没什么好说。
出门放垃圾袋的时候，车已经不见了。
02
日子一贯都平淡，陈同尘想起他最灿烂的几年。阳光很灿烂，树荫也绿的发亮。实际上虽然看起来清瘦，陈同尘也挺喜欢运动，那时他始终觉得在操场上跑过三圈是他的极限，闭着眼呼吸都滚烫的时间里，替班级拿到奖牌，他还很年轻，沉默又无畏，也不想着将要爱谁，毕业那年妹妹出生之后,他想他就已经完成了毕生的心愿。
上大学的那一天，他说，我要走了。妹妹带给了这个家庭新的希望，他蹭着妹妹的脸，“你要乖乖的。”深吸了一口气，就转了身，好像自此一人完全地拥有并承担起了全部的自己，他自由了。
在大学的时间里，再不参加运动会，也再不出众。室友 曾经憋了一会儿问他，你难道就没有过，青春期的悸动？比如少年很强烈的，我想要个女朋友的心情？！
陈同尘是想过的，没有谁不期待恋人的心情，只不过他没有太执着，假设接受爱情的喜悦也同时接受爱情带来的苦痛，那有点太难过。室友问，你难道不寂寞？
陈同尘看了他一会儿，回答道，“我不寂寞”
03
隔壁的小曾要去旅行了，拜托陈同尘照顾她的猫。女孩子都挺喜欢小宠物的，小曾搬来那天，抱着一只奶猫感叹，我终于有猫了。
小曾的猫黏人又乖，性子挺好。陈同尘去的时候会过来蹭，他就顺势摸摸，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太冷淡，现下里一人一猫在客厅坐着，等着小曾打扮——他们要出门去挑裙子。女孩子出门总有些麻烦，小曾拎着不同的帽子问，配哪条好看？
陈同尘略略想了想，浅色配浅色……指了指那个白的，小曾狡黠一笑，懂这么多，肯定不是直男……陈同尘有些无奈。
之前搬去跟高晓住的几天，早晨高晓吻了吻他，并且给他系好领带，目送他去上班。陈同尘的部门要稍微早点。比起高晓，陈同尘的时尚品味大概是靠直觉，纠正过好几次高晓的惨不忍睹。高晓始终向深色系投降，陈同尘肤色偏白，鲜艳点的颜色看起来年轻很多，虽然他并不特别喜欢。
“……就，粉色吧？”
小曾赌气：“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只喜欢粉色啊？”
“这红色不好看吗？”
小曾是比较活泼纤细的女孩子，陈同尘想了想，“……太成熟了，不适合”
“什么不适合！我不能妖艳性感吗！”小曾一边说着，还是一边抱着浅色的裙子进去换了。陈同尘低头吻了吻猫，挠了下它的耳朵，猫翻过身把肚皮露给他，他弯眼笑了下。
小曾理着头发，“你也挺喜欢的，怎么之前不自己养一只啊”
陈同尘的手仍然放在猫的肚子上，任它咬着，“……怕养不好，就算了”
“你明明这么细心，其实挺好养的，你看我”
陈同尘还是笑了下，“不了”